Zero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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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之世界:短篇集


 《妳的背後》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 會面
 
 
 
 雪奈看着手錶,現在是下午兩點多,但是沒有人等她。
 她看看一直跟在自己旁邊的蒔花的靈魂,只見祂不斷的搖頭,要她快點離開這間廢棄學校,雪奈向祂露出悲傷的微笑,直步進大堂,背倚着柱子,靜靜等候那個人的到來。
 她知道,自己很快就會被殺死,就像蒔花學姊一樣,在這裏被那個一直躲在自己背後的人殺死。
 「噠……噠……噠………」腳步聲在空盪盪的大堂響起,雪奈的心不安分的跳動着。
 來了!那個人已經來了!光是聽到他的腳步聲,她全身已經起了雞皮疙瘩。
 她其實還是不想死吧?雖然已經做好了會被殺害的心理準備,但是她還是有點不捨得。她明明已經跟阿滿約定好,要連他的份兒一起活下去,然而她食言了,她為了優歌不被傷害,自願去跟殺人犯見面,任由他宰掉自己。
 阿滿一定會很生氣吧?祂一定不會原諒她,優歌也是。
 「若木同學。」男生的聲音冷冷的打斷了她的思緒,雪奈怔了一怔,看着出現在自己視線範圍裏的男生皮鞋。
 緩緩的抬頭往上看,只見一臉冷傲的黑髮男生正在木無表情的看着她。他的個子很高,比優歌還要高,渾身散發出凜冽的氣息,令雪奈不寒而慄。
 「沒想到妳會這麼準時,若木同學。」
 「你……你不就是…………」
 「妳知道我嗎?」男生露出饒有趣意的表情,以眼神示意雪奈說下去。
 「那次聯校學生會會議,你是筑風男子高中學生會的文書,杉野漣。」
 「我很高興妳還記得我,若木雪奈同學。」
 「為甚麼?為甚麼是你?是你殺了蒔花學姊的?」
 「啊。沒錯。殺死她的人是我,一直跟蹤妳的人也是我。」
 雪奈的背緊緊貼在柱子上,不敢置信的搖搖頭,她想哭,但是眼淚卻沒有出來。
 這個人,比雨宮夕陽還要可怖,連蒔花學姊也被他的氣場懾住了,不敢靠近他。雪奈做了幾次深呼吸,不斷在心裏叫自己冷靜。
 「妳很害怕嗎?」
 「不是。」雪奈緊咬着唇,往男生踏進一步,抬頭跟他直視「就跟你在電話說的一樣,我已經履行承諾,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等你。」
 「啊。我看到,我喜歡遵守承諾的人。」
 「所以,請你也遵守承諾,今天你殺死我之後,不准再傷害其他人,包括優歌學長。」
 「當然了,我不會食言。」男生欣賞的笑看着她「妳還真是勇敢,居然敢獨自一個人來這裏。」
 男生伸手撫摸雪奈的臉頰,他的手指修長,而且指甲修剪得非常漂亮,雪奈全身幾乎都不敢動,當男生的手一觸碰她,她就有如被咒術定住了般,所有的神經全都僵住了。
 「我們走吧。」
 「好。」
 男生挽着她的臂膀,帶她踏上樓梯,直接往三樓前進。一到三樓,男生直帶她走到位於走廊角落倒數第二間的教室。
 「這裏是………難道說………」
 漣放開雪奈,直步進教室,雪奈環視四周,只見房間左邊不知為何放了一張鐵桌,桌腳邊還掛了手銬鐵鏈。她戰戰兢兢的往鐵床走去,每踏近一步,她就感覺到桌上散發出不祥的氣息。
 「這間本來是理科教室,荒廢後有人將這張鐵桌帶到這裏來。」
 「蒔花學姊就是在這張桌子被你殺死的?」雪奈質問道「你就將她綁在這裏,然後折磨她?」
 「啊。」
 「為甚麼要殺她?她跟你沒有任何仇怨。」
 「因為她太礙眼了,她常常跟妳在一起,害我沒有辦法接近妳。」杉野漣推着推車,緩緩往雪奈前進「不僅是她,玄田優歌也是,就算是瀧澤滿也是一樣。」
 「阿滿?你……你認識他?」
 「沒錯,因為是我叫小金井殺掉他的。」杉野露出殘忍的笑容「誰要他居然進入妳的生活?」
 「是你……」
 「妳在桐澤門的時候,我就已經開始留意妳了。」
 漣離開推車,往雪奈逼近,雪奈搖搖頭,開始後退,眼淚也因為震驚和害怕而流下來。她退至牆邊,背部緊緊貼在上面,右手緊緊揪住衣襟,整個人滑下來,淒淒哭泣起來。
 「第一次看見妳的時候,我就已經被妳吸引住,妳的神情非常落寞,彷似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,我第一次看見對『活着』感到這麼痛苦的人。」
 男生邊說邊蹲下身來,伸手抬起雪奈的臉,女孩淚如泉湧,但她沒有拭去淚水,男生所說的真相對她太殘忍了,所有對她這麼親切的人,都被眼前這個男生殺死了,而原因正正是因為她自己。
 「我很想得到妳,想將妳緊緊綁在我身邊,但是我還沒動手,瀧澤滿就破壞了我的計劃。」
 雪奈很想叫他不要再說,但是話語卻哽住了,她只可以看着男生,繼續聽他的真心話。
 「他開始踏進妳的生活,妳的臉上再也沒有那種灰暗的感覺,我討厭這樣的光彩。」
 「…………你……………」
 「妳擁有這麼美麗的眼睛,但是臉上的表情卻跟妳的眼睛形成對比,我很想將妳的眼睛挖出來,然後放在玻璃罐裏;我想將妳的牙齒全都剝下來,然後做成一個玻璃球;我更想將妳的內臟拿出來,然後吃下去,這樣妳就會屬於我了。」漣憐愛的撫着她的臉「妳不屬於那種臉上有那種活着真好的光彩。」
 「所……所以………你殺死阿滿、殺死蒔花學姊,甚至打算想殺掉優歌學長?」
 「玄田優歌對我來說是一個大麻煩,我沒想到居然有人會跟瀧澤滿長得一模一樣,更沒想到妳會轉校,轉到他的學校。」
 「如果今天你殺掉我,你還會殺他嗎?」
 「不會,因為我已經得到妳了。」
 男生站起身來,轉身離開雪奈,直步往那張鐵桌。
 「雪奈同學,請妳站起來,然後走到這張桌子來。」
 雪奈抬起頭來,看着漣直搖頭,她不要躺上去。她知道自己一旦躺上去,他就會將她綁死,接着就會以殺死蒔花的方式一樣將她折磨至死。
 他會挖去她的雙眼,剝掉她的牙齒,甚至是將她的內臟全都摘去。
 「雪奈同學,請妳乖乖聽話,妳現在已經沒路可退了。就算妳轉身逃跑,我也一樣可以將妳抓回來。」
 「不……不要………」
 「妳害怕嗎?妳還想活下去嗎?」
 「我……」
 「妳不是已經好好的跟身邊的同學朋友告別了嗎?尤其是玄田優歌。」
 「我……我………我其實…………」
 「妳其實已經知道自己今天一到這裏,就不會活着走出去,然而妳還是對活着有眷戀,那是為甚麼?因為妳不捨得他們。」
 「不是的!我………我是不想你傷害他們才來的!」
 「雪奈同學,妳害怕死亡嗎?」
 「不害怕……我怕的是你不讓我死。」
 男生挑了挑眉,嘴角抹出玩味的笑容,眼神猶如看着正在作出無謂掙扎的小動物般,充滿戲謔和嘲弄。
 「你一定不會讓我死得這麼痛快,就像蒔花學姊一樣,她當初一定是千百次的哀求你,但是最後你沒有如她所願,任由她在恐懼和痛楚之中死去。」
 漣沒有回應她的話,他就只是笑看着她,不斷玩弄着推車上的刀刃。
 「雪奈同學,既然妳已經有這個覺悟了,妳現在就躺在上面吧。」
 雪奈瞪着眼前這張佈滿黑黑的血跡的鐵桌,深呼吸了一下,踏着碎步步往眼前這張鐵桌。她拉拉裙子,整個人躺在床上,看着男生下一步的動作。
 男生步往桌邊,將她的雙手拉至她的頭頂處,他並沒有用力,但是卻緊緊箝住了她的雙手,他先用手銬銬住她的雙手,再用鐵鏈固定在兩隻桌腳上,雙腳也是一樣,她整個人就這樣被鎖在桌子上,動彈不得。
 「妳知道我為甚麼要將五島蒔花折磨至死嗎?」
 「不知道。」
 「因為,她只是個實驗品,我要看看要怎麼殺,才不會將妳最重要的地方給弄壞。」
 「你………你把她……………」
 男生輕笑一聲,拿起其中一把刀子,將她的制服襯衫給割破,另一手緊貼着她心臟的位置,感受那個小東西的鼓動。
 「妳的心跳很快。」
 「你怎可以這樣?為了殺我,你居然將其他人當作實驗品?」
 「對我來說,他們就只是一個只會動的東西,而妳,在我眼中則是一隻小白兔,想狠狠咬一口的小白兔。」漣低頭跟她的眼睛對視「妳恨我嗎?」
 恨?她恨他嗎?她不知道,她從來沒有恨過別人,唯一憎恨的人就只有她自己。
 「雪奈同學,妳一直憎恨着的對象,就是妳自己。」
 「不……不是的………」
 「妳恨妳自己害死這麼多人,妳恨妳自己擁有這雙眼睛,甚至是憎恨着自己的存在,難道我說錯嗎?」
 「不要再說了!求求你!快點殺掉我!」
 「我就是喜歡妳這樣,妳終於對活着失去一點的眷戀了。」
 「我………我…………」
 「如果不是瀧澤滿出現的話,我或許會對妳更溫柔點,但是現在的妳的心已經不是屬於我了。」
 「你……你想怎樣?」
 男生以愛憐的眼神注視着她,低頭以唇覆上了她的唇,女孩完全不懂如何反應,她雙手雙腳都被固定住,只能任由男生魚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