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ero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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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之世界:短篇集
《纏人節》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女孩的心事
「那個………我們到了。」
靜月戰戰兢兢的帶着藍染到他平常去散心的海邊,只見女孩仍然目無表情,但是他感覺到她身上沒有那種刺刺的、冰冷的氣場。
「這地方……是海邊嗎?」
「啊。妳………妳喜歡嗎?」
「不錯,我們就這樣待至晚上吧。」
語罷,她拉了拉校裙,就地坐在地上,抱着滕蓋逕自在發呆。
靜月坐在她旁邊,不敢貿然出聲打擾她,他不想自己就這樣死在海邊。
「喂!」
「是!」
「你不怕我嗎?」
「欸?」
「你不是應該趁我發呆的時候悄悄溜走嗎?」藍染直直的盯着靜月「我知道你很害怕。」
「才………才沒有這回事,我才不害怕。」
「哼!」她冷哼一聲,嚇得靜月差點要站起來逃跑。
他與這女孩平日不太談話,根本不了解她的性格,雖然午飯時水夕已提供不少關於她的情報,但是他就是掌握不到她的喜怒哀樂。
「你是第一個。」
「甚麼?」
「在進入七魔堂之前,從來沒有一個男生會這樣陪我。」
「妳哥哥不是常常陪妳嗎?」
「我是指除了水夕以外的男生。」
「是嗎?」
「在我成為惡魔之前,每天看到的都是那些噁心荒淫的男人,他們不會關心我,只會向我索求,要我滿足他們的慾望,那時候的日子就有如地獄一樣。」
「我聽過,不過後來妳跟妳哥哥不是已經教訓了他們嗎?」
「啊。但是他們對我們所造成的傷,卻沒辦法癒合。」
「癒合?」
藍染緩緩的扯下她脖子上的頸巾,靜月狠狠倒抽一口氣,他這時才知道她平常每天都會圍頸巾的原因。女孩白皙的脖子有着幾條深深的勒痕,有些甚至已經發黑。
他記得在「淫慾」的事件中,她曾經在悠書他們面前扯下頸巾,但因為他那時候正在跟龍二還有多彌一起追捕那些逃跑中的老師們,所以並不知道她脖子上原來有着如此觸目驚心的傷痕。
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,根本是難以磨滅的傷口。
「很可怖,對嗎?」
「啊………」
「即使那次將那些混強直接送到地獄,我到現在還是覺得有種失落的感覺。」
「失落?」
「我的確是很想將他們碎屍萬段,甚至已經成功做到了,但是我的心卻覺得有些空虛。」
「或許是因為,妳內心其實希望有人能傾聽妳的心事,傾聽妳一直以來所承受的痛苦,我相信妳在妳哥哥面前,一定是拚命壓抑着自己,對嗎?」
「………或許吧。」
「所以,今天妳可以盡情在這裏發洩,我不會告訴任何人。」
「真的嗎?」
「嗯。我答應妳,如果我食言,就讓妳拿來當作沙包吧。」
藍染哼的一聲笑了出來,她終於笑了,而且是發自內心的笑。
平日無論悠書如何逼迫她,她都是那張木無表情的臉,但是這次她卻笑了,靜月不禁鬆了口氣,看來她似乎已經放下戒備了。
「真是對你沒輒。」
「藍染?」
「這地方真是個好地方。」
「妳喜歡的話,下次我可以再帶妳來。」
「嗯。」
「藍染妳平日很累吧?一直戴着面具上學,妳其實很疲倦吧?」
「可能吧……有時候我在想,為甚麼我不能像其他同學一樣,對你們敞開心扉。但是我又害怕,害怕會再次受到傷害。那些嘲笑、那些毀謗,我已經不想再聽了,所以我才會在內心建起一道又一道的銅牆鐵壁。」
「我明白妳這種感受,我以前也是承受着這種情況,甚至因此而自殺,成為了惡魔。」
「你也是嗎?」
「嗯。當時我被一些同學嫉妒,每天被他們霸凌,後來成為了惡魔的我變得殘虐無道,甚至以眼還眼,以牙還牙,將那些曾經欺負我的人的手指全都給砍斷。」
「但是你還是被悠書他們給勸服了。」
「啊。雖然悠書他平常說話有夠難聽的,但是其實他是個不錯的人。他不希望我們利用惡魔的力量肆意傷害人類,儘管我們曾被他們傷害過。」
「但我聽過你似乎是最快被他們收服的惡魔,或許是因為你本來就是個溫柔的人吧,雖然我跟你平日很少談話,但是我從來沒有看過你發怒的樣子。」
「話說回來,我從來沒有看到藍染妳快樂的樣子。」
「我現在不是很快樂嗎?」
「那只是妳感到放鬆的模樣,真正令妳快樂的東西,或許只有妳自己才知道。」
「喂!靜月!」
「是!」
「待會兒我們出去吃晚飯吧。」
「欸?只有我們倆?」
「不然呢?今天不是情人節嗎?你該不會打算叫悠書他們一起來跟我們吃飯吧?」
「當……當然不會……」
開甚麼玩笑?只是龍二一個人,就已經可以吃掉五個人的飯量了!
「我知道一間不錯的飯店,我們現在就去吧。」
「咦?現在?」
「怎麼了?你不願意嗎?那麼我就回去七魔堂了。」
藍染站起來作勢要離去,靜月一急馬上拉住她的手,忘記了藍染非常討厭有人碰她。但是女孩並沒有給他來一記過肩摔,她回頭朝他露出促狹的微笑,靜月頓時怔住了。
她笑了………而且那是她感到快樂的笑容。
「怎麼了?」
「不……不是………」
「你再不回答,我就要回去了,反正我想繼續追小說。」
「我……我們去吃飯吧,不要理會悠書他們。」
「好。」
女孩反手抓住靜月的手,往目的地前進。
看着她的背影,靜月總算有點放心了,她終於變成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了,雖然她的眼睛看不見,但她還是仍然依照自己的方式繼續活下去。
「喂!」
「是!」
「怎麼每次我一叫你你這麼緊張的?」
「因為……妳每次都叫『喂!』,我以為妳要………」
「謝謝你,靜月。」
「欸?」
「沒有,我們繼續走吧。」
「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