Zero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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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之世界:長篇集
《牢籠》——————— 異色瞳
「嗚……嗚嗚………很可怕…………」
小女孩衣衫不整,披頭散髮的坐在地上淒淒哭着,鳴海只懂呆站在她旁邊,看着七孔流血倒在地上的父母屍體。
「嗚嗚嗚………很可怕…………」
「………是他們活該的,他們是活該有這種下場。」
他笑看着小女孩,結印唸咒,小女孩睜大淚眼,臉上寫滿錯愕…………
————不要!不要傷害她!她是無辜的!
「鳴海,起來!」
————是誰?聲音很像在哪裏聽過。
他緩緩眨開眼睛,無精打然的看了眼自己,他已經回去一開始被囚禁的房間,人被綁在椅子上。
「唔唔…………」他忍不住發出一聲虛弱的呻吟。
「醒了嗎?你已經昏睡兩天了,因為你昏倒前的情緒很不對勁,我擔心你會做傻事,只好暫時拘束你的行動。」
高垣坐在他面前,手上拿着一本小說,黑色封面上印着一雙異色瞳,鳴海不由被它吸引了注意力。
「怎麼了?想看嗎?」高垣他眼前晃了晃小說「不過這本書內容十分黑暗,你現在這樣子不適合看。」
「嗚嗚………」
「你等我會兒。」
高垣放下小說,逕自離開房間,很快就拿着一杯水回來。
「你先喝口水。」他扯下鳴海嘴上的布條,取出堵嘴毛巾,溫柔地餵他喝水。
「我…………你…………」
「不要說,你就當作沒有發生過。」
「你將他們三個怎樣了?」
「這麼關心他們?這一點都不像你,你不是那個最痛恨他們的人嗎?」
「他們不值得你弄污雙手。」
高垣卻是低聲笑了起來,饒有趣意的看着鳴海。
「弄污雙手?我的雙手早就已染上那些罪人的鮮血了,因為我是大審判官。」
「那又怎麼樣?你被發現的話,一定會被當成殺人犯。」
「鳴海,我們大審判官是不受任何規定約束的,就算是陽間法律都一樣。只要是犯下罪行卻沒有受到應得懲罰的傢伙,不管是人是鬼,大審判官是不會放過他們。」
「你不會感到噁心嗎?」
光是看到那個巨大的三人合體的不倒翁,鳴海就已經幾乎把胃裏的酸水全都吐出來,更何況高垣還是親自下手的那個人,難道他就不覺得難受嗎?
現在只要一回想起來,鳴海就覺得自己的胃又在跟他抗議,但是他已經沒有東西可以再吐了。
「我已經習慣了,更何況比這更殘忍的我都有做過,而且作為大審判官,我每天都是要面對這種血腥的場面。」
「例如說你將一個人口販子活生生剝皮拆骨嗎?」
「那是他活該的。」
「那麼你能告訴我,當初負責你弟妹案子的警察到哪裏了?他失蹤了,而且還是毫無預兆的消失了,是你做的嗎?」
「他跟那個混蛋都是罪該萬死的,當初我向他報案,他就只是顧着要去泡酒吧,壓根沒有受理我的報案,結果出事了還反過來說我沒有報案,他憑甚麼可以繼續活得快活嗎?而且他本來就不是個好人,恃着自己是執法人員濫用暴力傷害無辜人民,甚至有次還錯手打死了人,我只是派人把他抓回去地獄好好審判而已。」
說到這裏,高垣又是冷冷的笑了幾聲,眼裏閃過一抹痛苦。
「他不配在人間風流快活,我受過的、弟妹受過的,我要他承受千倍。」
「………你把他怎樣了?」鳴海不由得放輕嗓音。
「沒甚麼,就只是要他像隻狗般,一輩子只能在地上爬,不能翻身。」
他淡淡地說道,然後離開房間,看樣子應該是到廚房拿藥。
雖然當時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,但鳴海仍然記得高垣之前拿給他看的藥帖,上面寫着他一天要喝兩次。如果他這次又是不肯配合的話,高垣這次又要用甚麼方法逼他就範?
說實在的,他不想再被強吻了,儘管對於高垣的行為他並不覺得反感。
正當他想着要找甚麼東西解開繩子,高垣拿着一個托盤回來,上面還是那碗黑得詭異的藥湯。鳴海只能搖頭後退,這次他雙手雙腳之間給繫了繩子,移動位置受限,更何況他人被綁在椅子上,很快就被高垣抓住了。
「鳴海,你乖乖的喝完這碗藥,不要逼我動手。」
他拚命搖頭,別過頭不要喝這碗藥,但是他忘記了主導權在高垣手上,對方眼看他不肯合作,於是乾脆弄倒椅子,趁他還沒來得反應過來一把箍住他脖子,扳開他嘴巴直接將湯藥灌進他嘴裏。
「嗚……嗚嗚嗚………」高垣用力摀住他嘴巴,逼他硬是將裏面的湯藥喝下去。
「不想我這樣餵你,明天你就乖乖的配合我。」
「嗚嗚……咳咳咳………你………你殺掉我………嗚嗚!」
高垣拿毛巾堵住他嘴巴,再用布條勒住不讓他吐出堵嘴物,然後扶起他和椅子。
「你又來了,不要每次我讓你說話,你就趁機說這種話,不然我只好要你安靜一下了。」
「嗚嗚………」
「我說啊,為甚麼你就是不肯成為大審判官?難道是因為加藍嗎?」
「嗚嗚………」一聽到「加藍」這名字,少年的反應立刻變大,掙扎着想站起來,完全忘記他雙腳仍被綁住,一個用力直接摔倒在地上。
「你失控差點殺死加藍,也不是你的錯,大審判官的力量本來就是非常強烈,每位大審判官在覺醒時都會跟你一樣,你只是在不適當的時候覺醒而已。」
「嗚嗚嗚………」他難受的搖頭。
「加藍她不會記得你差點要殺她的事情,我已經抹去她的記憶,她只會記得你救了她。」
鳴海頓時怔住了,不敢置信的看着高垣,他抹走了加藍對於他差點殺掉她的記憶?為甚麼?
「對你來說,她仍然記得你要殺她的話只會是百害而無一利。」
「嗚嗚嗚…………」
「鳴海,我也想抹除你的記憶,但是大審判官的記憶是不可能遭到篡改的。」
鳴海很想咬舌自盡一了百了,但是無奈何的嘴巴被堵住,他只能咬住毛巾,發出痛苦的呻吟。
高垣再次扶起他和椅子,檢查他有沒有摔傷,看着他雙目無神的盯着地板的樣子,不由得嘆了口氣。
「想聽故事嗎?我讀給你聽,好嗎?」他拿起鳴海似乎感興趣的小說,拉過椅子坐在他旁邊「你剛才不是想看這本書嗎?我選個部分讀給你聽,讓你解個悶,好嗎?」
鳴海卻是對他的話毫無反應,情緒陷進極低點,若果高垣沒有這樣束縛着他,他搞不好真是會跑到無人地方了結自己的生命。
「這本書其實是有年齡限制,因為內容太過黑暗血腥,就算是心理健全的人也有可能會受到影響。」高垣翻開小說,隨意翻到其中一頁「我本來沒有想過要買這本書,不過因為封面和插圖是我創作的,作者很喜歡,於是私下送了一本給我。」
那又怎麼樣?鳴海視線移往高垣手上的書,他現在不能動,甚麼事情都不能做,連話都無法說,這個人想他給甚麼回應?
「故事的主人公有點意思,我在看的時候其實有點懷疑他的人設是來自於作者本人,因為據說主人公和作者一樣,都是天生有着異色瞳的人。」
異色瞳?說起來鳴海記得以前很像有見過這麼一個人,那是他仍在接受訓練的時候,有天他迷路錯走到大審判官的處刑殿,當時有位大審判官正在把亡者吊在海獸池上,任由衪被海獸噬咬。而那位負責的大審判官,雙眼正是跟高垣手上的小說封面一樣,一紅一藍,彷似清澈的玻璃珠子般。
「主人公因為天生是異色瞳,從出生開始就受到各種苛待,家人、老師、同學還有其他人都把他當作怪物,視他為不祥物,後來主人公六歲時,家人們為了一項大生意,把他賣給一位孌童的大人物,開啟了主人公地獄般的生活。
主人公被賣給富商後,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,每晚富商都會折磨他至天亮,若果他昏倒過去,富商就會用盡方法弄醒他。很多次主人公都想趁此機會自盡,但都會被對方發現,治好他的傷後又來一頓折磨。」
這個故事跟高垣的過往有多少相似,高垣也是天生白髮而受盡不少委屈,但幸好他弟妹絲毫不介意,鳴海記得高垣的弟妹曾說過他們哥哥頭髮的顏色很漂亮,像雪一樣的潔白。
只是後來沒有一個人再這樣稱讚高垣的髮色了,每個人都彷似個食人鬼般,不分青紅皂白,以尖銳的言語在高垣身上撕掉一塊一塊的皮肉,結果反過來喚醒一個滅世魔鬼,身體力行讓他們明白自食惡果的意義。
沒錯,不僅是父母、兇手還有不負責任的刑警,高垣連帶把那些當初亂帶風向的媒體記者,以及四處散播謠言的傢伙們一併抓回去地獄,直接交給前閻羅王們處理。據說這些傢伙全都被活生生剝掉所有牙齒,舌根被拔走,手指全數被砍掉,送回去人間後傷口完全無法進行接駁手術,一輩子都是這樣帶着殘缺不全的身體度日。
「鳴海?鳴海?你有在聽嗎?」
「嗚………」他抬起眼眸,迷茫地看着在他眼前揮手的高垣。
「你真是的,我還沒說完故事簡介,你就跑去發呆,這習慣你完全沒有改過。」
他滿臉無奈的拍拍他的頭頂,把小說放在書桌上。
「我要回去書房動工了,有位作者寫了本新作品,想我幫他負責書本的設計,待我弄完後再來找你,你就先呆會兒吧。」
高垣離開後,鳴海看了眼書桌上的小說,繼續回想那個異色瞳的大審判官。
——————印象裏,他很像在某次審判見過那位大審判官,但他不記得是哪場審判。
會不會寫這本小說的人,就是那位大審判官?
畢竟天生異色瞳的人出現的概率很小,而地獄裏的大審判官全都是經歷過不少痛徹心扉的遭遇,那位異色瞳的大審判官應該是其中一個。
——————「鳴海君,宣判他們的懲罰。」
——————「鳴海君,交給你處理就可以了,無需手下留情。」
——————「你果然是個有天分的孩子,她(彼女)沒有看錯,不枉我費力把你救起來。」
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一隅響起,鳴海下意識地抬頭,卻不見任何一人。
是他幻聽嗎?還是他在回憶着甚麼?他閉上眼睛,讓思緒慢慢飄去,飄回去他聽見那聲音的主人的那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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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…大人?審判官大人?」
「是。」鳴海淡淡地回道,轉身看着叫他的人「受審亡者已經到審道院了?」
「沒錯,據說祂們是大人的父母,請問大人可以嗎?」
「為甚麼你會覺得我不可以?我等很久了。」
他瞪向鏡子,倒映出他的模樣:一身華麗風黑色和服、上面印着彼岸花花樣,再配以黑色羽織。臉上化着淡妝,看起來艷如桃李,旁邊的鬼差也不禁看呆了。他平常是負責當跑腿通知審判官大人要去審理亡者,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會有審判官大人穿成這樣子,更何況這位判官大人是個貨真價實的年輕男生,為甚麼他穿上女裝和服後反而會顯得嬌艷欲滴?
而且,這位判官大人所散發的氣場很奇怪,跟其他判官大人完全不同,他雖然是笑臉迎人,但是鬼差可以感覺到他的笑容裏充滿殘忍、殺氣和陰沉。
「走吧。」
「是。」
到了審道院,負責聽審的審判官們一看到他,紛紛面露訝異之色,卻又不敢跟他對上視線。
——————除了一個人,那人靜靜的坐在聽審席上的角落,那雙一紅一藍的眼睛定定的盯着鳴海看。
「這孩子該不會是發動了那個吧?」
「欸?不會吧?上次雪村君已經是這樣了,難道這次輪到鳴海君嗎?」
「這一點都不奇怪,他們兩人天生就有那個的力量,會變成這樣也是正常。」
審判官們的談論全都一字不漏的傳進鳴海耳裏,他冷冷的微哼一聲,坐到審判席上,宣佈開審。
鬼差將一對中年男女押到審道院內,他們仍是一臉不明所以的環顧四周,鳴海看着他們的臉,內心滿滿都是鄙恨和厭惡,甚至這種情緒表露無遺的從眼神透射出來。
驀地女人看到他,慌裏慌張地拍着男人的肩,叫他望向審判席的方向。
「他……他不就是………」
「你們還不給我乖乖跪下?」
他慵懶的命令道,同時暗地裏對他們施術,逼使他們對他俯首叩跪。
「虐待小孩好玩嗎?」
「沒有!我們沒有………………」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」鳴海禁不住放聲大笑,打斷他們的話,這對夫婦真是沒得救了。
到了如斯田地,他們仍然不肯承認自己的過錯,看來不好好給點「甜頭」,真是對不起他們這種小丑了。
「你們還好意思問我?我記得我只是直接把你們打來這裏,沒有連帶你們的腦袋也一起打碎。」鳴海挑了下眉毛「是不是要我幫你們記起來?」
他結下手印,召喚幾條大蛇,牠們從地面竄出,粗重的身體把夫婦二人給重重綑住,他們發出哀嚎,雙手無力的在空手揮舞着。
「放過我們………求求你,放過我們!」
「你忘記了我們是誰嗎?我們是你的父母,鳴海你…………」
「呯」的一聲,鳴海一掌直接劈開座檯,猛地站起來,怒瞪着眼前的兩個罪人。
「不准叫我的名字!你們不是我的父母!我沒有你們這種畜牲般的監護人!」
「不是的,你的確是我們的…………」
「閉嘴。」清冷的嗓音打斷男人的話語,鳴海下意識地往聽審席上看過去,想找找那個出聲的審判官。
「鳴海君,宣判他們的懲罰。」
那個人一出聲,其他聽審的審判官們紛紛起了小小的騷動,這種稱呼方式在地獄裏只有大審判官才會使用,而且還要是曾當任過閻羅王的大審判官才會用這種稱呼。
「那………那是大審判官大人?為甚麼大審判官大人會特地過來聽審?」
「難道是因為鳴海他發動了那個嗎?」
「各位審判官請安靜,現在判決還沒定下。」那位大審判官有點不滿地瞪着那些審判官們「鳴海君,繼續。」
「對於你們兩人生前犯下的種種,我的判決如下。」
語罷,他又是一個手訣,然後被巨蛇纏着的男人和女人慘叫一聲,血從上方噴灑而出。
「首先當然要先拔掉你們的舌根了。」少年殘忍的笑道「然後就是要你們永無翻身之日。」
「等等!」其中一位審判官站起來「你是打算要當場將他們打得灰飛煙滅嗎?這樣不是讓他們早日解脫了嗎?」
「早日解脫?怎會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呢?我說要他們永無翻身之日,當然是把他們交由大審判官處理了。」
「不用了。」異色瞳的大審判官冷不防出聲道「鳴海君,交給你處理就可以了,無需手下留情。」
那個人從聽審席上站起來,這時大家終於看清楚他的樣子。那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青年,釘着眉釘和耳環,緊抿着的薄唇顯得他冷漠無情,身上穿着黑色蛇紋和服,再配以暗紅色金繡邊羽織。雖然青年臉上沒有化妝,但是他那雙猶似玻璃珠子般的雙眼,意外地顯得他格外妖艷。
「直接宣判。」青年直接命令道。
「知道。」鳴海點頭「既然大審判官願意將他們交由我接手,那麼我就直接判刑。」
他唸了幾句話,巨蛇群立刻放開被牠們一直捲着的獵物,然後乖順地退下。
「正所謂千倍奉還,他們以前做過甚麼骯髒事,現在當然要慢慢承受,不然簡直是對不起那些被他們弄死的人了。」少年慢悠悠地走到夫婦倆眼前,一手按在一人的頭頂上「你們要受刑,這東西應該用不了,我直接幫你們拔走好了。」
然後,一眾審判官們就看着男人和女人的頭頂被活生生炸開,腦袋被暴力拔出,隨意地扔在地上。
雖然他們的肉體已經死亡,但是好歹是生靈被打落地獄,多多少少都會有痛感,這下子兩人痛得張嘴大「喊」,但是少年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意思。
只見詭異的黑色咒文在他身上冒出,沿着他纖長的手指遊走到夫婦倆身上,少年眼裏閃過一抹冷光,嘴角抹出的笑意漸見冰冷。他低聲唸了幾句話,夫婦倆的身體隨即不受控的膨脹,彷似一個充滿氣的氣球,其他審判官們眼看情況有點不對勁,馬上施咒佈下防護陣,免得待會兒遭受一大堆髒物的洗禮。
未幾,兩個活人氣球再也承受不了,「轟」的一聲破裂開來,整個審判殿裏頓時腥風血雨,地上佈滿人類殘肢和內臟肉碎,場面慘不忍睹,彷如無間地獄。而鳴海更是首當其衝,被兩人的髒物噴濺得滿身都是,連臉上都黏着肉碎。
然而,他只是冷冷地看了被自己炸得支離破碎的「人」一眼,哼了一聲,轉身回到審判席上。
「清理乾淨,帶去給地獄獸加餐。」
「…………是。」鬼差戰戰兢兢的拿着一系列的打掃工具,開始清理被血肉污染的審判殿。
「審判完結。」少年宣佈道,起身離開審判席。
聽審席上的審判官們面面相覷,看着鬼差們小心翼翼地清理殿上的肉醬,又望向正要離開聽審席上的異色瞳青年。
那個大審判官是早就知道鳴海會這樣判刑嗎?但是他跟鳴海是甚麼關係?他又不是鳴海的師傅,平常也不見他跟鳴海有多親近,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地獄第六百六十五屆閻羅王。
鳴海還沒走出審判殿,就被異色瞳青年在門前攔住,他抬眸看着對方,只見這個素未謀面的青年抹出沒有溫度的微笑。
「做得很好,鳴海君。」
「大審判官大人過獎了。」
青年笑了一聲,彎身在鳴海耳邊輕輕絮語這麼一句:
「你果然是個有天分的孩子,她(彼女)沒有看錯,不枉我費力把你救起來。」
下一秒,所有一切全都陷進黑暗,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,包括人,也包括剛才那個異色瞳的青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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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鳴海!鳴海!你快起來!」
是誰在叫他?他正在這樣想的時候,臉頰倏地感到火辣灼痛,伴隨着熟悉的聲音,他用力的睜開眼睛。
映入眼簾的是高垣的臉,只見他一手揪住自己的衣領,另一手高舉在半空,一副作勢要他打耳光的姿態,但高垣沒有下手,他緩緩放下了手,鬆開鳴海。
「你做噩夢了嗎?」
「怎……怎麼了?」
「你突然在房間弄出巨響,嚇得毛毛不斷狂叫,我進來時就看到你連人帶椅倒在地上,面露痛苦,你是夢見了甚麼嗎?」
「我………我………」他環看四周,人還在被關着的房間,但他沒有再被綁住。
「看到你很像在做噩夢,我讓你躺在床上,結果你卻不斷發出難受的悶叫聲,你是夢到了甚麼?」
「那……那個……異色瞳………」
「你累了,你先去洗個澡,我已經給你拿了衣服。」
「嗯。」
他的頭很痛,剛才所夢到的他仍然記得,那場血腥的審判,那個異色瞳的大審判官,還有那個連他都不認得的自己,他甚麼時候會穿這種女裝?他一向都沒有這種嗜好的,而且平常審判官也不用特地穿得這麼隆重吧?
但是他記得那個異色瞳的大審判官,那個人跟他一樣,都是穿着華麗風的女裝和服。
看着鏡子裏自己的倒映,明明是他自己的鏡像,但不知為何他總是覺得這個鏡子倒映出來的人很陌生,彷似是第二個人,他戰戰兢兢的伸出手碰觸鏡子,對面的鏡像也做出相同動作。它的眼神流露出憐憫和溫柔,是因為他正在以一樣的眼神盯着鏡子嗎?原來他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嗎?
搖了搖頭,他連衣服都沒有脫,直接走進洗澡間打開蓮蓬頭,任由冷水沖灑在自己身上。
——————「你果然是個有天分的孩子,她(彼女)沒有看錯,不枉我費力把你救起來。」
異色瞳青年的那句話,猶如魔語般在他腦海一直縈迴,她(彼女)是誰?還有把他救起來?是誰曾經把他救起來?
他狀甚痛苦的按着太陽穴,慢慢地坐在地上,就算身上衣服已經被蓮蓬頭淋得濕透,他都不去理會。
他累了,沒有力氣了,只想找個安靜的角落獨自一人待着。
然而,他沒有發現,自己身上又浮現了黑色咒文,就跟自己不久前前見的一樣。